亿纬锂能陈卓瑛——出海企业法务团队的涉外合规风险管理与应对

【本期嘉宾】

陈卓瑛

惠州亿纬锂能股份有限公司

公司副总裁、总法律顾问

7月14日，LCOUNCIL2023第八期名企走访——亿纬锂能在惠州圆满结束！

60余位法总、涉外团队负责人和优秀法务同行齐聚惠州亿纬锂能，与亿纬锂能公司副总裁、总法律顾问陈卓瑛总一起，就“出海企业法务团队的涉外合规风险管理与应对”主题展开交流探讨。

本期法总专访，LCOUNCIL 再次邀请到陈卓瑛总，聚焦于涉外法务团队搭建、海外投资风险控制、国际合作谈判、涉外合规管理等话题，带来干货分享。

二、内容分享

Q1：国际化的涉外法务应具备怎样的能力结构？

首先，我们可以把企业国际化大致划分为三个阶段，从宏观上看对应阶段的法务职能要求

第一阶段是产品出海，即公司产品出口到海外国家。这一阶段要求涉外法务人员能够审阅业务合同，处理专利、商标域外注册工作。

第二阶段是产业出海，即公司在海外投资建设实业工厂，或收购实体企业。这一阶段，要求涉外法务人员具备跨境投资风控能力，并能在实操中与境外律师紧密合作。同时，要求法务人员具备合规体系建设的能力，并能够不断提升合规管理能力。

第三阶段是海外实体逐渐加深本地化运作，企业国际化程度提升。这一阶段，要求法务部建设全球化的法务团队，逐渐实现驻地法务全天候支持。在这过程中，制定且不断完善跨国法务管理标准。

在了解企业所处阶段法务职能后，我总结出海法务人员的能力结构为八个主要方向——外语能力、外国法律熟悉度、资料收集和分析能力、对外国国民性的了解、法律问题的敏感度培养、法律意见的撰写、费用控制、继续学习的能力。

通过把这些能力在实践中组合应用并不断优化提升，搭建适合企业的涉外法务团队。以我自己的经验和观察为例，海外法务的价值主要体现在识别并管控海外法律风险，为出海业务安全增长保驾护航。

因此我认为涉外法务团队职能主要有四块。

首先是组建和管理海外法务人员团队。根据企业和团队调性，招聘组建海外法务团队，并重视规范海外法务运作，以保障工作质量。

其次，要响应企业出海业务的需求，并为其提供优质法律服务。涉外团队首先要做好道路铺设工作，做好市场准入调研，帮助海外分支落地和合法化，帮助定制合同及其处理流程，进行产品合规审核。另外，知产人员应考虑产品的海外知产布局，帮助产品占据海外市场的有利地位。

再次，是开拓国外司法资源，包含外部司法资源及内外分工配合，以及海外合同法律适用和争议解决方式选择策略等。

最后，要建立海外法律风险识别和管控体系，譬如初版海外法律合规手册、境外经营合规管理指引，帮助业务理解基本的海外法律合规风险和基础应对措施。涉外团队还可以建立起海外法律风险评级和审批规则，从流程制度上帮助业务合规。

Q2：海外法务工作的难点主要体现在哪些方面？

出海法务与一般涉外法务的区别主要体现在四个不同——服务对象、研究法律、执照资格要求、以及工作重心的不同。其难点主要是法律的多样性、语言的局限性、本地化和相关成本以及人才的稀缺性。

为了应对这些挑战，涉外法务团队负责人一要把握方向，对目标国家法律有清晰的认知；二要修炼内功，提升涉外团队的整体专业能力与战斗力，打造一支适合企业和团队的涉外团队；三是业务风险双导向；四是不断对标。

Q3：海外投资的风险主要风险是哪些，我们如何做好投资过程的风险控制？

海外投资风险的理解和把控，是出海法务的能力重点。以这些年的观察为例，我认为主要有八类风险。

一是不了解东道国的投资法律环境，要做海外投资，涉外法务首先要广泛、深度地去了解目标国的相关政策法律，如关于外商投资的监管、审批制度，与本国的相关协定、特定领域的具体法律规定等，梳理和理解投资全流程可能涉及的相关法律政策，帮助业务部门很好地探照前路。

二是缺乏深度尽职调查，不能知己知彼。梳理好东道国在公司投资、建设、运营等各阶段的相关要求，从东道国、项目性质类型、等角度出发，做好全面、高质量的尽职调查。

三是不认真设计投资结构，不设离岸公司，而可能导致的收益风险。

四是逃避境内主管部门的审批，导致合规风险以及项目转让时的瑕疵。

五是不重视谈判签约，给自己预埋下了交易陷阱，或是造成了后续可能产生的违约风险。

六是轻视项目流程的管理，不从全局看待，而造成谈判失利，或是项目前期的违约风险。

第七是法律文件的无序管理，可能导致项目推出或面临诉讼时，由于证据不充分而在失利地位。

最后是海外投资的政治风险，尽可能做好相关风险评估。

针对上述问题，做好投资过程风控可以从目的地国投资环境分析入手，由法务牵头，对地缘政治、环境保护等各项风险进行分析。同时，直接投资、合资、并购一定要做高质量的法律尽职调查。最后是并购协议、合资协议主合同的充分评审，法务应全程参与，注明主要商业目的，单独签相关分项合同。

 Q4：如何进行国际合作谈判？

国际合作谈判中法务的主要职责是在保护公司利益的前提下，促进合同的顺利签订和执行。而国际合作谈判的合同复杂程度、谈判细致度与国内不同，并要克服语言和文化差异。因此参加国际合作谈判工作可以从几个方面入手。

首先要做好谈判的准备工作，尽量多跟业务团队沟通，了解合同的背景，并要搞清楚公司的谈判地位，以上两方面，帮助我们做到知己知彼。三是提前预习可能会涉及的行业术语，并反复通读合同，和业务团队讨论，加深我们对合同、业务的理解，也避免我们因语言、文化等差异在谈判中处于失利地位。

其次，在谈判过程中要深挖对方诉求，根据公司的立场进行反馈，做好相应记录和版本管理。

Q5：合规对于企业是重中之重，可以分享以下亿纬锂能在合规管理上是如何做的吗？

合规是一切业务运作的基石，帮助公司和法务可持续发展，创造共享价值，因此对于合规的内容管理我们始终秉持着业务原则。

以亿纬为例，一方面，合规体现在多元化和包容性的工作环境，以及安全健康的工作场所，规避可能的歧视和骚扰。

二是商业诚信，始终要以道德诚信为基本，并进行相关隐私和道德数据的管理。

三是员工的忠实义务，妥善处理利益冲突，并从员工立场考虑，由公司提供和创造更多的机会。

同时，针对贿赂腐败、反垄断和公平交易、个人信息和数据隐私、出口管制、报告非法或违规行为等，我们都会出台相关政策，并由相应人员、部门进行落地结果跟踪，确保合规的有效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