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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於微信公眾號【法律修音機】
這是過去 10 年來，中國法律科技最「好」的一年。
美國金融科技公司 PitchBook 數據顯示，2021 年全球法律科技領域的投資已經達到近 10 億美元，遠超 2020 年全年的 6 億美元。其中，合同自動化、電子簽名、法律教育、技術驅動法律事務等都是比較火熱的領域。
法律科技含義廣泛。在中國，從圍繞公檢法司做的底層技術研發，到將技術在各個場景商業化應用，再到法律科技的上下遊各產業鏈條，法律科技的概念被多次提及。
2021 年，國內共有 16 家法律科技公司獲得了新一輪融資，基本上 1-12 月均有融資新聞。拋開融資數量和金額不談，2021 技術激蕩，各個場景商業模式初步跑通，今年已被證明是中國法律科技發展曆史上最好的一年。
總體來看，2021 年中國法律科技發展呈現出以下特征：
1.法律科技底層技術發展趨於成熟。
人工智能、區塊鏈、電子簽名，是法律行業的三大底層技術，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進入行業成熟期。同時，法律科技底層技術的成熟也為技術在各個場景的落地創造了基礎。其中，以自然語言識別、知識圖譜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術，是實現法律智能的關鍵；區塊鏈因其不可篡改的技術特征，在知識產權保護、證據存證、身份認證等領域能夠充分發揮效用；電子簽名促進了電子合同的推廣普及，為合同生命周期管理、智能合同審查的發展創造了前提，也對企業的數字化轉型起了促進作用。2021 年，這三個領域均有多家公司獲得融資，吸引了多家頂級 VC 和 CVC 參與投資。
2.技術改造法律各個領域逐漸深入。
2021 年，隨著人工智能、區塊鏈、電子簽名技術的成熟，智能合同審查、合同生命周期管理、AI 翻譯等領域得到了長足發展。同時，除了如今時髦的人工智能技術，以傳統互聯網技術改造法律行業的公司也獲得了資本的青睐，今年有多家相關領域的法律科技公司獲得融資。這些公司分布在法律行業各個垂直領域，包括常規律師諮詢、常年法律顧問、律師匹配、知識產權保護、破產辦案、股權服務。雖然在整個互聯網行業，「原子比特化」早已過了瘋狂增長的時代，但在垂直領域仍有很大的機會。通過互聯網把傳統線下服務線上化，提升服務效率的同時降低成本，以擴大服務規模，規模效應能夠沉澱大量數據，而數據就是這個時代的“石油”，法律行業也不例外。
3.互聯網大廠加速布局高頻法律科技場景。
大廠布局法律科技由來已久，今年更是動作頻頻。2021 年，騰訊推出「騰訊電子簽」，陸續上線“小收據”、“小合同”、“小借條”多項功能，並推出「騰訊智慧法律服務中心」小程序，打造多場景下的合同法律服務閉環；阿裡巴巴發布「法到成功」平臺，為廣大中小企業和 C 端用戶提供法律服務，並聯合中國司法大數據研究院（最高人民法院黨組牽頭成立的企業制研究機構）打造國內首個權威的“司法服務專區”；字節跳動旗下企業管理平臺「飛書」推出「飛書合同」，提供合同全生命周期管理、智能合同審查等一系列功能。
2021 年已經結束，法律修音機梳理了過去一年法律科技行業發生的重大事件，包括融資、資本、監管、競爭、動態等等，並分享了我們的思考：站在曆史軸線回望 2021，2022、乃至未來五年到十年，中國法律科技將會向何處發展？這些事件又將對法律科技領域、整個法律行業以及中國社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以下，enjoy ：）
01.融資與資本
2021 年，國內共有 16 家法律科技公司獲得了新一輪融資，法律修音機對此全收錄並集合放送，讓我們一起看清和理解這個世界。
2021 年中國法律科技公司融資新聞匯總
以下為上述公司簡介，按融資時間排序。
1.Aegis擎盾
Aegis擎盾是一家致力於實現通用法律人工智能（AGLI）的科技公司，憑借法律人工智能技術實現“標準化、平⺠化、智能化”法律服務。Aegis擎盾深耕司法智能化產業已有 12 年，C 端自研智能問答機器人「小法名律」，B 端研發落地“合同審查”等產品，G 端多個產品服務於公檢法司四大政務單位。2021 年 3 月，Aegis擎盾宣布完成近億元 C 輪融資。
2.法大大
法大大是一家電子簽名及電子合同服務平臺，為企業及個人提供電子合同簽署及托管的 SaaS 服務，同時整合提供司法鑒定、網絡仲裁和律師服務。2021 年 3 月，法大大宣布完成 9 億元 D 輪融資。
3.紙貴科技
紙貴科技是一家區塊鏈版權服務提供商，為文字作品、圖片作品、VR/AR 等版權內容提供服務為核心，為用戶提供包括版權登記、快速維權及法律諮詢在內的一站式互聯網版權服務。2021 年 3 月，紙貴科技宣布完成數千萬元 B+ 輪融資。
4.法保網
法保網是一家在線法律服務平臺，以“互聯網+法律”為切入點，結合第三方律師服務為企業匹配專屬法務團隊，並為合作律所及律師提供案源支持。2021 年 3 月，法保網宣布完成千萬級人民幣 Pre-A 輪融資；12 月，法保網再獲數千萬元 A 輪融資。
5.秀合同
秀合同是一家合同管理解決方案提供商，致力於打造合同全生命周期管理，聚焦合同的評審、風控、履約、數據資產化等核心應用場景。2021 年 3 月，秀合同宣布完成 2000 萬元天使輪融資；10 月，秀合同宣布完成 6000 萬元 A 輪融資，但這一融資新聞的官方 PR 已被刪除。
6.易參
易參是一家基於 SaaS 的一站式股權激勵及管理服務平臺，為上市前後各階段企業提供一站式股權解決方案及 SaaS 管理平臺。2021 年 3 月，易參宣布完成近千萬美元 A 輪融資。
7.雲律通
雲律通是一家法律服務平臺，提供線上+線下的企業法律服務和管理系統，包括風險體檢、律師服務、大數據案例分析、法務檔案管理等多種法律工具，使企業從初創設立、運營管理到融資的每一階段，均可輕松獲得法律專業團隊的支持。2021 年 3 月，雲律通宣布完成 A 輪融資。
8.幂律智能
幂律智能是一家專注於法律領域的人工智能公司，主要業務是利用自然語言處理、數據挖掘等 AI 技術處理法律文本。其中，智能合同審查產品「MeCheck」是幂律智能現階段的主打產品。2021 年 4 月，幂律智能宣布完成 6000 萬元 A 輪融資。
9.秘塔科技
秘塔科技是一家專注於文檔自動化的法律科技公司。目前，秘塔科技已推出秘塔翻譯、寫作貓、MetaGo 三款產品，覆蓋文書翻譯、文檔糾錯、文書改寫、文檔自動生成和輔助審查等多個場景。2021 年 5 月，秘塔科技宣布完成數千萬元 Pre-A 輪融資。
10.贏了網
贏了網是一家“搜索+律師社群”模式的律師匹配平臺，為用戶匹配合適的律師，同時為律師提供更多業務機會，並為法律從業者提供培訓、數據庫等服務。2021 年 6 月，贏了網宣布完成 B+ 輪融資。
11.海蜂法務
海蜂法務是一家企業法務 SaaS 服務提供商，旨在通過企業法務 SaaS 的方式幫助中小企業獲得“物美價廉”的法律顧問服務。2021 年 8 月，海蜂法務宣布完成千萬級人民幣的 Pre-A 輪融資。
12.律兜
律兜是一家在線法律服務公司，為個人、企業及政府提供相應的法律服務。目前，律兜研發了面向個人的 APP、小程序、面向企業的企業雲法務、企業法律風險在線檢測系統、以及面向政府部門的互聯網無人律所、村居法務助手等一系列產品。2021 年 8 月，律兜宣布完成 4000 萬元 A 輪融資。
13.安盾網
安盾網是一家知識產權保護服務平臺，提供知識產權、法律、諮詢調查、信息技術、金融等知識產權服務。2021 年 9 月，安盾網宣布完成數億人民幣 B 輪融資。
14.破易通
破易通是一家為破產管理人打造的辦案管理系統。2021 年 11 月，破易通宣布完成百萬級人民幣天使輪融資。
15.信任度
信任度是一家移動身份認證與數字資產安全服務商，面向政府機構、金融機構、大中小企業提供基於可信電子簽名技術、生物識別技術、區塊鏈技術、雲服務等相融合的實名身份認證與可信電子合同簽署、存證等服務。2021 年 12 月，信任度宣布完成千萬級人民幣 A+ 輪融資。
16.傲雄在線
傲雄在線是國內首家以手寫原筆跡生物特征識別技術為核心並獲得司法鑒定資質的電子簽名公司。2021 年 12 月，傲雄在線宣布完成數千萬元 A 輪融資。
注：市面上常見的是 CA 數字認證的電子簽名公司，CA 數字認證和手寫原筆跡生物特征識別技術的電子簽名均可以實現無紙化辦公，但由於認證介質的不同，以手寫原筆跡生物特征識別技術為基礎的電子簽名應用場景集中在公檢法司、金融、政府等司法效力要求高的場景，在行政、民事、刑事等需要簽字確認的領域，替代紙質簽名，充當證據。CA 認證應用場景則集中在保險、第三方支付、B2B、B2C 等相對司法效力要求相對弱的場景。
越來越多的資本開始關注法律科技賽道。
在今年獲得新一輪融資的 16 家法律科技公司中，共有 30 家基金參與投資，而僅這 16 家公司的曆史投資方就超過了 50 家基金，其中不乏國內頂級基金的身影。
近年來，隨著 C 端流量紅利的衰退，投資人被迫把目光轉向其他賽道，to B 企業級市場開始爆發。在企業級市場下，服務於 B 端的法律科技賽道也受到風險投資的青睐。
其中「合同」作為企業經營數據的重要載體，一直是企業信息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並且受到近兩年疫情的影響，國內企業正在加速數字化轉型，合同管理、審查的需求日益增長，這些領域的法律科技公司也頻繁拿到投資。
在合同場景，合同生命周期管理（CLM）、智能合同審查是法律科技的兩條主要賽道。其中，海外 CLM 賽道已經到了規模擴張的成熟階段，國內市場尚處於初期，潛力巨大，而且隨著國內電子簽名的發展逐漸成熟，企業合同電子化逐步推進，為合同生命周期管理、智能合同審查的發展提供了基礎條件。
除了如今時髦的人工智能技術，以傳統互聯網技術改造法律行業的公司也獲得了資本的青睐，今年有多家相關領域的法律科技公司獲得融資。這些公司分布在法律行業各個垂直領域，包括常規律師諮詢、常年法律顧問、律師匹配、知識產權保護、破產辦案、股權服務。雖然在整個互聯網行業，「原子比特化」早已過了瘋狂增長的時代，但在垂直領域仍有很大的機會。通過互聯網把傳統線下服務線上化，提升服務效率的同時降低成本，以擴大服務規模，規模效應能夠沉澱大量數據，而數據就是這個時代的“石油”，法律行業也不例外。
在投資法律科技的眾多資本中，有幾家基金的出手次數較多，對行業有較深的洞察。
其中，從投資數量和投資金額上看，騰訊投資在法律科技賽道的布局廣泛，且布局多年。
一方面，騰訊自身非常重視法律合規工作。2013 年，騰訊就成立了法律研究中心，後來更名為騰訊研究院，其中一大研究方向就是「法律研究」。近幾年，騰訊投資了大量法律服務公司。另一方面，騰訊擁有強大的生態資源，尤其是豐富的 C 端用戶生態，B 端場景也在不斷拓展，能夠深度賦能 Porfolio，聯合打造產品和解決方案。
注：此處的“騰訊投資”為騰訊旗下若幹投資基金的統稱，包括騰訊投資、騰訊戰略投資、騰訊產業生態投資等。
除了騰訊，紅杉中國、源碼資本、順為資本、經緯創投等國內一線基金的出手次數也較多，並且會在投資案例的後續融資中持續跟進。
法律科技的商業價值，正在被看見。
02.監管與競爭
裁判文書一直是法律科技的「行業紅利」。
自 2014 年裁判文書上網起，海量的裁判文書成為了法律科技公司們最重要的生產資料，並由此誕生和崛起了一大批法律科技公司。
直到 2021 年。
這個行業的「馈贈」被國家踩了下刹車。
除了法律科技公司頻繁拿到融資、資本關注度得到提升，2021 年的另一個新變化，是國家對裁判文書的監管升級。
2021 年 8 月，多家免費法律檢索平臺的裁判文書案例庫被發現無法打開了。
11 月，多家法律檢索平臺（包括免費和商用）發布調整案例庫的公告：為了更好的貫徹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及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應有關國家機關的指導要求進行整改。關於公告提到的“相關法律法規”，業內普遍認為包括 2021 年 11 月 1 日起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信息保護法》。
據了解，整改後的第三方法律檢索平臺或暫停開放裁判文書案例庫，或隱藏部分信息，包括案號、當事人、代理人、審判人員、審判日期、審判法院等信息。目前，中國裁判文書網仍然可以正常使用。
這是 2014 年裁判文書上網開始，國家首次對裁判文書的使用進行監管。
事件發生後，不少法律人認為這項措施不利於類案檢索、同案同判的實現，同時降低了司法透明度以及公眾的知情權與監督權。
筆者對此持保留態度。公共權力，總是需要在與公民隱私之間尋求「最佳平衡」。
事實上，類案檢索、同案同判仍然可以實現，只是沒有以前那麼容易了。至於公眾的知情權、監督權問題，國家一直致力於提升政務和司法透明度，「信用社會」正在到來。
11 月 14 日，由司法部開發的全國律師誠信信息公示平臺上線測試運行。公眾登錄公示平臺可查詢全國專兼職律師和律師事務所的基本信息、年度考核、獎勵和處罰處分等信息。
12 月 16 日，“國務院客戶端小程序企業版”上線試運行。該小程序匯集國務院部門涉企政策，提供涉企信息查詢、市場主體留言、涉企政務諮詢等服務。
同一天，螞蟻集團旗下的芝麻企業信用推出全國首個「中小企業立信平臺」，在這個平臺上，企業主可一站式查看企業在工商、司法等方面的公開信息，還可進一步填充信息，完成對自身的信息管理、信用管理。目前已有超 400 萬中小企業成為平臺的首批入駐者。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司法大數據研究院（最高人民法院黨組牽頭成立的企業制研究機構）與芝麻信用達成戰略合作，將通過立信平臺打造國內首個權威的“司法服務專區”，解決過去企業查詢公開案件信息時所遇到的來源不穩定、內容缺失、信息滯後等問題。
總的來看，在《數據安全法》、《個人信息保護法》出臺後，國家對個人隱私和企業數據的保護力度明顯有所加強，而且可以預見的是，未來將會持續加強。對於「征信」服務，比如企業工商、司法等方面的公開信息查詢，國家要麼自己做（如國務院客戶端小程序企業版），要麼授權給第三方做（如螞蟻集團中小企業立信平臺）。
隨著個人和企業數據的所有權、使用權、管理權等權利逐漸明確，基於公開信息爬取的相關產品，包括企業信息查詢平臺（如天眼查、企查查）以及相關的法律科技產品（如涉訴信息查詢、股東穿透核查、企業盡調等）將會受到更多的監管，市場空間也會隨著國家隊和大廠的進入而被壓縮。
除了國家對裁判文書的監管升級，法律科技的從業者還面臨巨頭下場的競爭。
互聯網大廠對法律科技越來越有興趣了。
2021 年，各家互聯網大廠陸續推出法律科技相關的若幹產品，不過主要集中在電子簽名、合同等法律服務的高頻領域。
律師行業正面臨由巨頭發起的「全面戰爭」。基於大廠的技術和數據優勢，法律科技就是大廠的切入點。
# 騰訊
打造多場景下的合同法律服務閉環
2021 年 7 月，「騰訊電子簽」小程序上線“小借條”功能。個人用戶打開「騰訊電子簽」小程序，可快速簽署具備法律效力的簡單借款合同 —— 借條，為個人間的借款活動提供規範、便捷的電子合同服務，全流程關鍵數據均通過騰訊區塊鏈產品“至信鏈”進行哈希值存證，防止借條內容被篡改。
9 月 30 日，「騰訊智慧法律服務中心」小程序上線。這是騰訊智法團隊打造的在線法律服務平臺，旨在為用戶提供普惠均等、便捷高效、智能精準的法律服務。「騰訊智慧法律服務中心」與全國多地專業律所合作，面向使用“騰訊電子簽 —— 小借條”的用戶，提供免費在線法律諮詢服務，為用戶使用“小借條”再增加一道強有力的法律保障。
通過人和數據的連接，騰訊通過電子合同和線上律師服務，打造借款場景下的合同法律服務閉環。用戶不僅能夠快速簽署具備法律效力的借條，還能便捷地獲取專業律師服務，這將增強各方交易信心，促進誠信履約。
據了解，「騰訊智慧法律服務中心」後續還將上線多項智能化法律服務，包括：智能問答機器人、“至信鏈”區塊鏈證據核驗、電子律師函等，還將與多地法院的網上立案、智能審判或訴源治理相關系統進行對接。通過律師的專業諮詢和法律服務，為用戶有效減少糾紛、高效化解糾紛，並在必要時將糾紛提交至人民法院快速解決，打造“合同簽訂-法律諮詢-多元解紛-法院立案”全鏈條合同法律服務模式。
除了“小借條”，「騰訊電子簽」此前還推出“小收據”、“小合同”等多項功能，可以滿足民眾日常生活中開具收付憑證、簽署電子合同等高頻需求。
12 月 16 日，「騰訊電子簽」再上線商家版功能，中小微企業可通過騰訊電子簽小程序，快速發起、簽署、管理各類合同。企業可以在小程序內選擇官方合同模版，也可以根據自身的經營需求上傳自定義合同模版。補充合同信息後，可以通過微信直接發送給簽署方。
# 阿裡巴巴
打造國內首個權威的“司法服務專區”
2021 年 10 月，阿裡巴巴集團在 2021·雲棲大會上發布「法到成功」法律服務平臺。
「法到成功」聯合多家律所、法律科技公司，為中小企業和普通大眾提供法律服務，其願景是“用數據構建科技、商業、法律三位一體的新型法律服務市場”。
12 月，螞蟻集團旗下的芝麻企業信用推出全國首個「中小企業立信平臺」。在這個平臺上，企業主可一站式查看企業在工商、司法等方面的公開信息。同時，中國司法大數據研究院（最高人民法院黨組牽頭成立的企業制研究機構）與芝麻信用達成戰略合作，將通過立信平臺打造國內首個權威的“司法服務專區”，解決過去企業查詢公開案件信息時所遇到的來源不穩定、內容缺失、信息滯後等問題。
# 字節跳動
進軍合同生命周期管理、智能審查
2021 年 11 月，字節跳動旗下的企業管理平臺「飛書」發布飛書 5.0 版，正式推出「飛書合同」，業務拓展至“企業財法”領域。
據了解，飛書合同提供合同生命周期管理、智能合同審查等一系列功能。此前，字節跳動還推出「電子牽」，正式進軍電子簽名領域。
不過，大廠對於這些產品的主要定位，或許並不是法律科技，而是企業服務，尤其是高頻、市場空間廣闊的企業級產品。
與此同時，不論是騰訊的「騰訊電子簽」、「騰訊智慧法律服務中心」，還是阿裡巴巴的「法到成功」、「中小企業立信平臺」，都有較強的公共屬性，並不是單純以盈利為目的的商業產品。
如今，大廠諸多業務已成為社會的基礎設施，大廠也需要履行作為基礎設施的社會責任。2021 年以來，多家大廠撥出專項資金用於「可持續社會價值創新」，從單純為用戶創造價值，轉變為用戶、產業、社會三位一體，並最終指向「為社會創造價值」。
雖然大廠可能無意參與法律科技的競爭，但是從客觀上看，大廠的布局已經與法律科技公司產生了競爭，更是在民事業務中最高頻的合同法律服務對律師業務產生了直接的沖擊。
但是，大廠下場，是威脅，也是機會。大廠的平臺生態，未必不是待開發的流量窪地。
03.這些法律科技動態也值得關注
四場大型法律科技峰會
2021 年，盡管疫情仍有反複，但是各地經濟活動已在逐步恢複。從 2021 年中開始，國內舉辦了四場大型法律科技峰會。6 月 18 日，由四川天府新區主辦，四川省政法委、成都市政法委指導，法律先生協辦的“第一屆法律科技發展論壇”在成都舉辦。
6 月 23 日，由南京市司法局、建邺區人民政府主辦，南京市律師協會、建邺司法局承辦的第二屆長三角“法律+科技”論壇在南京國際博覽中心鐘山廳舉辦。
7 月 27 日，由法制日報社、北京安全防範行業協會主辦，中國警察網等承辦的“2021 年全國政法智能化建設技術裝備及成果展”在北京國家會議中心召開。
10 月 19 日，由阿裡巴巴集團舉辦的一年一度的「雲棲大會」開幕，並設置了“司法數字化創新的機遇及挑戰”為主題的“法律科技創新峰會”。
一眾法律科技創業者、關注法律科技的投資人、律師們參與其中，共話法律科技的未來。從多地政府參與舉辦峰會來看，法律科技的發展亦得到了國家的支持。
第四屆 LAIC “中國法研杯”司法人工智能挑戰賽
國務院發布《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提出，要“建設集審判、人員、數據應用、司法公開和動態監控於一體的智慧法庭數據平臺，促進人工智能在證據收集、案例分析、法律文件閱讀與分析中的應用，實現法院審判體系和審判能力智能化”，但是目前以法律文書閱讀理解、庭審影像處理等問題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術在司法領域的應用仍處於攻關階段。為促進人工智能技術在司法領域的創新發展和深度應用，鼓勵原始創新，突破關鍵技術，促進實戰應用，加快形成智慧司法能力，支撐智慧法院建設，全面推進審判體系和審判能力現代化，在有關部門指導和支持下，由中國司法大數據研究院（最高人民法院智慧法院重點實驗室）聯合各方舉辦一年一度的 CAIL（Challenge AI In Law）“中國法研杯”司法人工智能挑戰賽。
CAIL 自 2018 年開始舉辦，一年一屆，今年已是第四年，吸引了大量來自海內外高校、企業和組織的隊伍參賽。2021 年，CAIL 賽事英文名稱正式更名為 Legal AI Challenge，簡稱 LAIC。目前，LAIC 已是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法律人工智能應用領域的權威賽事，也是中國法律人工智能技術的重要交流平臺。
2021 年 9 月，第四屆 LAIC 開放報名。
第四屆 LAIC 賽事鏈接：http://data.court.gov.cn/pages/laic2021.html
天同律所推出“電子證據實驗室”
2021 年 12 月，天同律師事務所宣布推出“電子證據實驗室”，著力解決“訴訟案件電子證據的場景還原與分析”、“損壞文件的修複”、“侵權軟件的逆向分析”、“海量數據的采集與分析”、“手機、電腦等各類存儲介質的無損證據固定”、“圖像分析與處理”六大場景的電子證據問題。據稱，天同律師事務所是法律服務行業內首個通過中國合格評定國家認可委員會（CNAS）能力驗證的專業機構。
04.中國法律科技主要賽道
總體來看，2021 年中國法律科技發展呈現出以下特征：法律科技底層技術發展逐漸成熟
人工智能、區塊鏈、電子簽名，是法律行業的三大底層技術，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進入行業成熟期。同時，法律科技底層技術的成熟也為技術在各個場景的落地創造了基礎。過去一年，這三個領域均有多家公司獲得融資，吸引了多家頂級 VC 和 CVC 參與投資。
其中，以自然語言識別（NLP）、知識圖譜為代表的人工智能技術是實現法律智能的關鍵。
2021 年，專注於通用法律人工智能的「Aegis擎盾」完成了近億元 C 輪融資。
區塊鏈因其不可篡改的技術特征，在知識產權保護、證據存證、身份認證等領域能夠充分發揮效用。目前，多家互聯網大廠均推出了自家的司法區塊鏈產品，比如螞蟻的「版權區塊鏈」、騰訊的「至信鏈」、百度的「天平鏈」等，並與多家法院、仲裁機構達成了合作。
2021 年，從事區塊鏈版權認證的「紙貴科技」完成了數千萬元 B+ 輪融資，融合區塊鏈及其他技術的安全認證服務商「信任度」也完成了千萬級人民幣 A+ 輪融資。
作為現代商業的基礎設施之一，電子簽名在公司業務流程的各個環節都有所應用，該市場目前已形成以e簽寶、法大大、上上簽「三足鼎立」的市場格局，眾多 VC 參與其中，其中不乏巨頭的身影。其中，阿裡巴巴和騰訊於 2019 年分別投資了e簽寶和法大大，字節跳動也於 2020 年推出自研的「電子牽」。
2021 年 3 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辦公廳發布相關公告稱：用人單位與勞動者協商一致的情況下，可以采用電子形式訂立書面勞動合同。政策層面的支持，讓電子簽名市場變得更加明朗，未來也更加開放。自去年以來，電子簽名公司通過開放 API 接口搭建協同網絡，並圍繞簽署與合同加速生態布局，與國內 OA、CRM、ERP 等通用型企業服務軟件形成生態合作。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碳達峰、碳中和的大環境下，技術和企業需求將驅動電子簽名的市場空間進一步釋放。與此同時，電子簽名促進了電子合同的推廣普及，為合同生命周期管理、智能合同審查的發展創造了前提，也對企業的數字化轉型起了促進作用。
目前，國內電子簽名領域以 CA 數字認證為主，但以生物識別技術為基礎的手寫原筆跡電子簽名能夠滿足司法效力要求更高的場景。
2021 年，CA 認證電子簽名頭部企業「法大大」完成了 9 億元 D 輪融資，手寫原筆跡電子簽名公司「傲雄在線」完成了數千萬元 A 輪融資，騰訊也上線了「騰訊電子簽」。
技術改造法律各個領域逐漸深入
技術成熟之後，技術落地的下一站是什麼？其實是場景。
隨著人工智能、區塊鏈、電子簽名技術的成熟，智能合同審查、合同生命周期管理、AI 翻譯、公共法律服務等領域得到了長足發展。除了如今時髦的人工智能技術，以傳統互聯網技術改造法律行業的公司也獲得了資本的青睐，今年有多家相關領域的法律科技公司獲得融資。這些公司分布在法律行業各個垂直領域，包括常規律師諮詢、常年法律顧問、律師匹配、知識產權保護、破產辦案、股權服務。
過去一年，技術在以下場景得到了充分應用。
合同
「合同」是第一個重要的場景。它高頻，且涉及企業核心數據資產，市場空間大。2021 年，圍繞合同場景，國內出現了 3 條法律科技賽道，並有多家法律科技公司參與其中。合同生命周期管理：在美國，合同生命周期管理（CLM）已是一條成熟的法律科技賽道，跑出了「Ironclad」、「Evisort」等獨角獸（準）公司。目前，國內大多數企業的合同管理方式還較為粗放，多為線下的管理方式，即使有信息化系統，合同數據也很分散，這就存在一定的管理漏洞和風險。因此，國內也有產品對標美國合同管理公司，包括騰訊推出的「小合同」、字節跳動旗下飛書推出的「飛書合同」、「秀合同」等。與此同時，電子簽名公司的業務也逐步拓展至合同管理領域。
智能合同審查：隨著電子簽名行業的發展進入成熟期，電子合同得到了規模化的推廣普及，企業對合同審查的需求大幅增加。但不止是合同，企業在業務發展中的各種文本（如活動文案）亦有很大的審查需求。對此，運用 AI 技術審查文本，就成了法律科技的一條創業賽道，但目前還主要聚焦於「合同」這一文本類型。目前，國內有多家公司提供智能合同審查服務，包括「飛書合同」、「幂律智能」、「秘塔科技」等等。
合同法律服務：合同是民事法律業務中最高頻的業務，從法律服務市場上看商業價值夠大，從用戶使用頻次上看，也有很高的社會價值。對此，2021 年騰訊上線了「騰訊電子簽」與「騰訊智慧法律服務中心」小程序，共同打造借款場景下的合同法律服務閉環。
公共法律服務
「公共法律服務」是另一個重要場景。公共法律服務是政府公共職能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保障和改善民生、貫徹落實「全面依法治國」戰略的重要舉措。黨的十八大以來，隨著全面依法治國深入推進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體系日益完善，我國公共法律服務體系建設深入推進。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緊緊圍繞經濟社會發展的實際需要，努力做好公共法律服務體系建設。”2019 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於加快推進公共法律服務體系建設的意見》。2020 年，中共中央印發《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年）》，提出到 2022 年基本形成覆蓋城鄉、便捷高效、均等普惠的現代公共法律服務體系，保證人民群眾獲得及時有效的法律幫助。換言之，公共法律服務能夠有效解決鄉鎮、農村地區法律資源不足、分布不均的問題，助力實現國家的「鄉村振興」戰略。
近年來，全國各省持續推進公共法律服務建設，但由於公共法律服務服務於全國人民，法律服務需求量大，僅靠法律援助、派駐律師等現有機制還不夠。對此，國家持續推動民事訴訟制度改革，把非訴訟糾紛解決機制挺在前面，持續深化一站式多元糾紛解決機制和訴訟服務體系建設。同時，法律科技的應用也頗具成效。標準化的法律科技產品與服務，可以極大緩解公共法律服務資源不足的現狀。
其中，司法部中國法律服務網的智能法律諮詢功能模塊收到廣泛好評。2021 年 2 月，該系統在律師圈內傳開，並收獲了一致好評。後續陸續獲得多位自媒體博主的好評轉發。
據了解，中國法律服務網自 2017 年 12 月開始試運行，由“律品匯科技（北京）有限公司”）提供技術支持。4 年來累計提供諮詢服務 4619960 人次，出具專業法律意見書 2306890 份，群眾好評率達 95.88%（數據截至 2021 年 11 月 25 日）。
在線法律服務
雖然在整個互聯網行業，「原子比特化」早已過了瘋狂增長的時代，但在垂直領域仍有很大的機會。通過互聯網把傳統線下服務線上化，提升服務效率的同時降低成本，以擴大服務規模，規模效應能夠沉澱大量數據，而數據就是這個時代的“石油”。2021 年，多家提供在線法律服務的公司獲得了融資，包括「法保網」、「雲律通」、「贏了網」、「海蜂法務」、「律兜」、「安盾網」、「破易通」，為企業、個人用戶提供包括常規律師諮詢、常年法律顧問、律師匹配、知識產權保護、破產辦案等法律服務。
股權激勵及管理服務
股權激勵是非訴法律業務中新分化出來的一個分支，這一垂直領域市場前景廣闊。一方面，隨著國內公司治理水平的提升，對於股權激勵以及相應管理配套將成為企業與員工的剛需；另一方面，「信用社會」正在到來，2021 年，「國務院客戶端小程序企業版」、「中小企業立信平臺」上線運行。隨著國家征信體系的不斷完善，可信公司的「股權」將成為人們重要的資產之一，「股權交易市場」亟待開發，而這一切入點，就是數字化可追蹤、適應業務發展的股權管理系統。
2021 年，一站式股權服務商「易參」獲得近千萬美元 A 輪融資，數家一線基金參與投資，本輪融資由騰訊投資領投，老股東源碼資本、順為資本跟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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